治病求本與三因制宜 Treating Root Vs. According to Three Variations

今天(02/13/2007)下午四點左右, 家三姊因覺身體不適而約診。她說起病史:上週因為些微感冒咳嗽,到她住所對面的中藥房抓藥服用後,似乎咳嗽稍緩了,但近四日來却留:入夜仍咳,睡眠差,全身乏力且痠重感,納差兼噁心欲嘔,冷汗出,頭暈眩,全身顫動,雙手亦顫抖不已,甚至不能持物,仍微惡風寒;今日加重,所以才約診。

當與她見面時,見面帶倦容,想來是數日睡眠不好致此。又似不太願意多說話,僅較被動地回答我所詢問的問題,應是邪鬱在裏,證似陰實陽--述及大便今日始行,不甚通暢,已有三天了,脘腹按壓稍覺疼痛,口干喜飲且多,小便尚可,但稍覺灼熱感;並說出服中藥房止咳中藥經過,現仍有夜間雙手指節煩疼及麻木感,且雙手熱且微汗出。曾經與夥伴吵嘴。

家三姊一直有在配合用中醫藥服藥調理身體:主要在調絶經前後諸症,及曾多次手術(腰椎、腹部)後,未能調復而存留的一些症狀。大原則是以益陰以和陽,兼涼血安神、息風壯骨為法。方以清代醫家吳鞠通氏《温病條辨》中之三甲復脈湯為主加減,效果還算不錯。但因事忙,也有近月餘没有繼續服藥了。雖然經中醫藥理論及臨床實踐驗證,一經調癒癥狀,不應有反復回到原點,除非有新的狀況產生(如:新感外邪,房勞食復,或情志致變,或日用過勞等等),影響了原來已鞏固的療效。尤其是久病大病後,病已深而傷及陰分及陽分,往往一點一滴由中醫藥調理的效果,很容易因為上述各種因素,而進一退三、四,甚至退到六、七的。但即使如此,其診治方式仍不應遠離原來的主要病機,或加減,或增删,依所生之新的情況而略為變化,即足矣!這就體現出《內經》所謂〝治病必求於本....本於陰陽。〞的治本思想,又符合中醫藥治病原則的〝三因制宜--因人、因時、因地制宜〞的靈動思維來指導臨床。然而,倘若病家不明白自己疾病原委,恆心及耐心不足而無法配合原醫家;加上有新的情況產生而委諸他醫,而新的診治者却又缺乏對病人基本病機的深刻理解,那麼,失治、誤治的可能性就會大大的增加。

從家三姊實際的病痛體驗,完全證明了每一位患者就是一部部活生生的生理病理教科書啊!同時,也更明確地提示,每人的症情變化,每隨患者所處時空而不同,但也有其不變的基本因素在。

話回家姊案上:除上述諸症外,其舌脈如下:

望舌:舌體圓胖色紫紅,齒痕稍明顯,兼見裂紋;舌苔薄黃而稍乾,舌下瘀絡明顯且浮。(見原連結頁附圖)
診脈:左右俱浮弦滑大,稍數。
辨證:素體陰虛風陽偏亢,因感冒失治,致風痰挾瘀,氣機失暢。病由營血分透發而出,故日安夜劇。
治法:宜袪風痰、降濁逆,兼涼血舒鬱,兩益氣陰。
處方:
 急則治標:針法用瀉為主,取:手雙合谷、曲池、外關;足:八風(僅取左右各二穴)、太衝、蠡溝;平補平瀉取雙足三里、太溪以益陰和陽。留針二十分鐘,中間各行針二次。針後即覺諸症稍舒。
 緩則標本同治:以清朝醫家楊栗山之升降散,加吳鞠通氏清營湯法和仲師之橘皮竹茹湯加減,以期同調氣陰,兼宣鬱熱:
白殭蠶四錢 淨蟬蛻四錢 片薑黃三錢 生大黃二錢 淡竹葉四錢 川丹參四錢
連翹三錢 生地黃四錢 牡丹皮三錢 桑白皮三錢 麥門冬四錢 北沙參四錢
肥知母三錢 天花粉三錢 白薇四錢 青蒿四錢 薄荷一錢半 杭白菊三錢
秦艽三錢 桂枝二錢 赤、白芍各四錢 桔梗三錢 甘草三錢
荊芥三錢 防風一錢半 牛蒡子三錢 栝樓殼三錢 橘紅三錢 竹茹四錢
生薑一錢半 半夏一錢半 鷄血藤三錢 夜交藤四錢 牡蠣四錢

針後脈稍靜,故方中去原欲使用之水牛角;加桂枝湯法乃因仍有些微營衞不和之證,但用量不大,屬佐使藥;用滋潤肺金氣陰之藥,配合涼血養陰、益陰舒絡、息風安神等藥,以調內外營血分及氣分氣機失和之勢。又顧及今年丁亥年大運木運不及,但初運木運有客運亦為木運之助,主氣亦為厥陰風木當令,雖有客氣陽明燥金之制,但總體仍以風木當令當氣為主,肝陽之用順風木之助而有過亢之慮。尤其素體陰虛陽偏亢旺之人,及脾肺較虛等久病體虛之老人幼兒等人,則更易有患病傾向。故方中多加益陰息風之藥用意即在此。

明眼方家應笑我,汝意欲面面俱到,實乃廣絡原野,為古人所斥也歟?!


02/14/2007 今晨電詢服藥後反應:昨夜已較能安眠,餘症亦緩。俟服完此料,再予商榷。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讀古醫書隨筆: 民國.彭子益與清.黃元禦

「壓五穴、排五臟『毒』」的看法分享

輕如羽, 重如山 Lighter than the Feather, Heavier than the Himalaya